安郡呼痛道:“才不是呢,他与我们这些皇兄弟姐妹们一点都不熟,他明明就只是你的五皇兄,如果不来问你的话,谁会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?”
五皇子肃颐说好听点是皇子一名,说白一点则是,若非父皇有意要让他了解自己的武将军后代,凭他的生辰,根本就该排到七皇子,而不是硬排到五皇子——因为“武皇子”嘛。
也因此,肃颐虽有皇子之名,但父皇却仍旧早早将他送进军旅,让他学会军中所有技能。
而当年,原该享有五皇子之名的六皇子,也曾百般刁难过肃颐,只是在长大后发现他错了,竟然刁难起未来可能替他守好国门的皇兄。
依安郡看来,六皇兄想当皇帝的可能性并不高——因为不够聪明嘛。
“哪有这么夸张?”平城没好气道。
“就是,就是。”安郡笑眯眯道:“原本我还以为你会很伤心,今天看到你这样,我就感到安心多了,我有多怕你哭啊,如果未来你还是不能开心的话,就常来找我吧,不然让巧彤来告诉我,由我过来栖月宫也行。”
“我好多了。”
“真的?”安郡仍是狐疑地瞧着她。
“真的。”平城虚弱的笑了一下,“前几天连续大哭几次后,从昨天开始,我决定不要再那么伤心,因为再伤心母妃也回不来,更重要的是,如果母妃看到我一直在这里痛哭的话,母妃一定会很难过,所以我不哭了,我要好好保重自己。”话虽这么说,泪珠却又在眼眶里打转。
“我懂,真的,平城,我都懂。”安郡连忙抱紧平城,这种失去母妃的痛苦感觉,她真的也懂。
“那我们就别待在这里,去凉亭坐着,待会儿艳都也会过来。”安郡深吸一口气,抛下方才的悲痛感觉,拉着平城往凉亭的椅子上落坐。
桌面上已有宫女备好的点心,茶水,一旁更有几名随侍的宫女。
“艳都回来了?”
“昨天深夜回来的。”
“她不是说要玩到三月吗?”
“她是急着赶回来安慰你的,”安郡解释道:“当然她也怕我一个人待在宫里却不敢来看望你,所以她就急忙赶回来了。”
“可不是,还不快来感谢我。”突然一道娇嫩的女声,气势朗朗的道。
平城与安郡闻言,眼光往前一看,果真看到一名娇艳的公主,顶着一头摇曳的金步摇,姿态万分娇柔的往两人走近。
“艳都,你可终于回来了,我的书呢?”安郡急急问道。
“我叫人拿给你,”语毕,果真赶紧吩咐一旁的宫女去替她拿书。
“艳都,好久不见。”平城笑道。
文帝的子女中,儿子占了大半以上,所以女儿反倒少见,以她来说,她排行第九,安郡是十公主,原来排行十一的艳都原本该名为定都,却被艳都的母亲瑶妃一口回绝,说是太过难听。
文帝因惹不起出身高贵且艳冠四方的瑶妃生气,便把十一公主改名为艳都,果然人如其名,艳都只要一出现,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。
这些年来,亏得艳都母妃瑶妃与丽妃还能够相互制衡,否则后宫早就是丽妃一人独大了,也因此,现在恐怕不只安郡,就连平城也得靠艳都替她们多费心,免得哪天会死得不明不白。
“平城,你还好吗?”艳都着急地问。
平城缓缓一笑,“我还好,谢谢你。我听安郡说,你还为了我而赶回来,不过我现在已经没那么难过了。”
“这是当然的,因为你的五皇兄回来了嘛,”说到这个人,艳都忍不住冷哼一声。
平城的表情是疑惑的,“怎么你跟安郡都讲一样的话?”
“因为这是事实啊。”拿着一叠艳都从宫外替她搜刮回来的书在阅读的安郡,冷不防抬起头道。
“怎么会?”平城仍然不懂。
“就是会。”安郡与艳都说着一样的话。
或许平城自己没发觉,但是周围的人都把五皇子和她之间的变化看在眼里——
有哪个皇兄会如此关怀自家皇妹的?
而且不只是关怀,甚至可说是怜爱了,所以在每年平城的生辰,她总会收到自关外寄来的礼物,有女儿家的装饰品,有外族风的布料,衣饰,以及各式各样的书籍。
不只是生辰,甚至只要有关外大将回朝,那么她这个公主一定会有一份大礼。
久而久之,艳都要是想找些特别的饰品,就会往平城这里跑,就连安郡想看些特别的书籍,也得往平城这里跑,对她们而言,这个从来不和其他皇子女亲近的五皇子,对平城可真是好得不像话。
更别说偶尔寄给平城的信函——有一次安郡不小心看到一本书中夹着一封信函,摊开一看,这才发现是五皇子写给平城的,那内容看得她的脸都红了。
信里不是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语句,但却令人看来格外“胆战心惊”——